第三百二十八章:沧海桑田珠有泪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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君玉砜就这么在偏殿中坐着,手上翻动着空无一物的铁架,不停的跟上官婉愔的灵牌说这话。谈的大都是关于祉儿的情况,偶尔也会说起她的二哥,上官氏家族如今唯一的男丁。在皇帝刻意补偿的心里下,如今的上官崇信已经先后娶了五位妻妾,并且生下了三四个孩子,有一个现在还在肚子里。算来,上官氏也不算全族覆灭,最起码,留得这几根血脉在的话,将来光复家族,总还有希望的。

后来话说的差不多了,君玉砜就将灵牌送了回去。他有些无力的坐在那里,怔怔无语。

也不知道坐了多久,君玉砜在静谧中揉着酸胀的小腿,侧首拭泪之间,忽然眼角余光瞥见一角杏色的袍摆。那颜色花纹和质地,不用想便知道是自己的父皇。君玉砜心下不免有些怨恨,想来太上皇进来之前殿中的下人都已经退了出去,只是不知他此时来这里作甚,父子二人这般相见,却似乎没有什么可说的,因此索性假装没有看见,继续沉浸在自己的哀思当中。

只是,令君玉砜意想不到的是,自己的父皇进来之后,并没有责怪自己沉溺于对上官婉愔的追思当中,反而是伸手埝了三支香,在长明灯上点燃之后,默默的插在了上官婉愔的灵牌前。

作为长辈,太上皇身份尊贵,原本是不必对身为儿媳的上官婉愔有此举动的。且上官婉愔虽然名为皇后,但她是死后才追封的,按照礼法,皇帝君玉砜的正宫此时还在世,这般追封的手法,本来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顺。但君玉砜却被父皇这个举动勾起了满怀心事,他幽幽的叹了口气,有些不留情面的说道:“人死不能复生,父皇,如今就算你给她每日三支香,她也活不过来了。”

暮色渐浓,天际隐约有细月浮现出来。大约是因为前段长时绵雨,那云头也透着淡淡青色,在晚霞的辉映之下,仍然带着说不出的潮湿意味。

此时暮色已暗华灯未上,正是宫里最阴暗晦涩的时光。君玉砜扯紧了身上明黄色锦缎绣金龙祥云的披风,在窒闷的空气里穿过,悄无声息的跨进太庙祠,感受着此处独有的阴冷气息。

“奴才叩见皇上,皇上金安万福。”管事太监早已得了刘产传来的消息,连忙带着两个人麻利的上来行礼,并不多加言语,招呼着小太监将香炉等物备好,遂领着众人悄声退出。

殿内已经上过灯烛,内里灯影摇曳,再加上浓烈的香灰气味涌上来,更有一种明显阴森寂寂的氛围。

太庙祠正殿供奉着历代帝王,偏殿则是当朝亡故的后妃皇子公主们,直到新帝登基,她们的牌位才会跟随先帝移到皇陵。当初上官婉愔产下皇长子之后不幸血崩身亡,皇帝后来以皇后之礼将其下葬,如今其灵位便设在偏殿正中的首殿。

太上皇似乎也十分理解儿子的心情,因为上官婉愔的死,跟纳兰太后之间那一层虽然未曾捅破,但已证据确凿的关系,他因此在上官婉愔死后,对其身后事便格外的宽容。

而事实上,如今他跟纳兰太后之间已经分房而居有两年的时间,最近一年的时间里,更新近宠幸了一名名唤意欢的宫人,不但封了太嫔,还对其格外的青眼相加。是以在宫人眼底看来,原本年轻时深受宠爱的纳兰太后,如今都熬成太后了,却不幸在丈夫面前失宠。

君玉砜在正殿上香叩拜之后,缓缓来到偏殿当中。首先映入他眼帘之中的是一架烤鱼所用的铁架。当初自己坚持要把这么一架东西摆放在这里时,宫人们都说皇上因为悲痛过度所以伤心的糊涂了。-

---是啊,旁人怎么会记得她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。那一次他带她去行宫抓鱼来烤,她吃的津津有味,后来还对他说,若是这辈子只做一对寻常夫妻那该有多好?不用担心什么旁的东西,只要这样,就是最大的幸福。

“婉儿,婉儿……”君玉砜凝视着无言的灵牌许久,这才将灵牌搂进怀里,泪水滴落在玄色漆木的端头上,从金粉刻字上缓缓滑过。

“朕来看你了,你最近可好?乖乖睡罢,朕给你烤鱼吃。”他将灵牌轻柔的放在自己对面的椅子上,嘴里细声哼唱舒缓的小曲,手上轻轻翻动着烤鱼的铁架,仿佛坐在自己面对的,还是那个娇艳如花的少女。

“皇上,您这是……”刘产见状心下十分感慨,因不敢太过大声哽咽,便低头捂紧了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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