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百七十八章 番外(二)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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薛太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躬身抬头,露出一张雪白的脸孔,下一刻,就被她眉心那一团赤红的火焰擒住了目光,微微恍神,居然想到了那一年定波馆的芙蓉君子宴,她昙花一现的模样。

这世间不乏另人惊艳的女子,有一种是因为美貌的皮囊使人心动,也有一种则是因为独一无二的气质使人心折,前者往往难敌岁月,后者却不畏光阴的蹉跎。

“敢问太后宣臣进宫所为何事?”

薛太后收回神,冷下脸道:“本宫就是想亲眼瞧一瞧构陷我薛家的无耻小人。”

“臣惶恐。”余舒面不改色地告了一声罪,迎着她寒霜一样的眼神,看了看她憔悴的脸色,低声道:“思虑过重最是伤身,万望太后为了圣上与小公主保重身体。”

先皇后瑞氏荣升皇太后,从栖梧宫移居慈宁宫,而崇贞帝生母皇贵妃薛氏则被奉作西太后,从钟粹宫换往环境清幽的紫薇宫,就在太庙西侧,据闻是薛太后生产十九公主时伤了身子,需要静养,所以选了这么个偏僻的角落居住。

某一天,余舒在司天监内突然接到宫中懿旨,薛太后宣她进宫。

......

这是崇贞帝即位后,余舒第一次进后宫,步行在冷清的宫道上,她的心情早已平静如水,引路的小黄门不时地扭头偷看她,不小心接触到她冷淡的眼神,吓得缩起脑袋,闷着头往前走再也不敢回头,好像她是什么吃人的妖怪。

余舒知道自己如今在外名声不大好,多少人背后戳她脊梁骨说她不择手段,靠着揭发薛家得到大提点的赏识,踩着别人的脑袋往上爬,又拿她曾经和薛睿结拜兄妹的事情指摘她无情无义。她心里很清楚是什么人在暗中鼓动这些流言,却不在意。如今名声好坏于她已无大碍,手握实权,她早就过了需要名声傍身才能立足的阶段,再多人的唾沫星子都淹不死她。

她能读懂薛太后的心情,眼看儿子做了皇帝,却过河拆桥除掉了她的娘家人,她这个太后形同虚设,辛辛苦苦熬到了这一步,竟还不如先皇在世的时候做一个宠妃来得权势。她不能怨恨已经做了皇帝的亲生儿子,只能将愤懑与不甘都寄托在她这个外人身上。

余舒无意为自己澄清,薛太后却不会放过她,当下讽刺道:“城碧当真可怜,他待你情深,本宫早就看在眼里,可惜他是有眼无珠,错把蛇蝎当美人,看不出你的狼心狗肺。”

薛家出事后,她根本就没有机会见到薛凌南,更没有机会了解真相。所以她固执地认为薛家是被污蔑的,薛睿根本就没有投靠东菁王。在她眼中,薛睿仍是她兄长薛皂的亲生骨肉,是她喜爱的城碧侄儿。

余舒情愿让她误会下去,任由她冷嘲热讽地挖苦了她一通,末了,让人撵她出去。这样呼之则来,挥之则去,全然将她当成是发泄的工具。

余舒受了一回,却没那好性儿受第二回,未免薛太后动不动就把她叫进宫里骂上一通,她临走前就跟她提起了一件事——

走过长长的一段路,来到紫微宫门外,迎接她的是昔日薛太后身边的大宫女颂兰。

“余大人里面请。”颂兰垂着头,看不清脸色,但是余舒却能感觉到她的冷淡。省略了搜身坐香这一步骤,余舒很快就被带到了薛太后面前。

紫微宫修缮的大气宽敞,却不比钟粹宫奢华,空荡荡的轩室,素妆淡抹的薛太后靠在长榻上,仍旧是一身慵懒贵气,却多了几分美人迟暮的萧瑟。

“女臣拜见太后娘娘,娘娘万寿金安。”余舒一手贴在腹部,一手背于身后,矜持地躬身,未行大礼。她是今是朝中三品大员,除了面前皇上需要磕头,面对后宫妃嫔女子,哪怕是皇太后,也可以不必跪拜。

“免礼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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