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75 幕间死亡(九)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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轮椅压在冻得干脆的树枝上,出一阵阵剥裂的声音。虽然今天没有继续下雪,但是雪融化后到处都是湿漉漉的,不时会从头顶上泼下水来,和雪天一样难形。有时轮椅会被树根或藤蔓之类的植物绊住,有时地面起伏得根本不适合轮椅行走,甚至身旁就是一道难以察觉的沟壑,种种事故让我不得不停下来处理,然后考虑要不要掉头重新寻找路径。

我回到房间,在自己手制的简陋地图上标记出有樟树和墓地的地方,乱葬区太多了,每个人也就知道两三处,还有所重叠,因此不能完全标记出来,如果我的目的地在那些地方就大伤脑筋了,不过公墓区倒是座落在一片樟树林中。虽然我觉得线索在公墓区的可能性很小,不过为了以防万一,我还是将它加入候选的区域。

我打算晚上行动,考虑到可能要掘坟,还特地找了一长一短的两把铲子。

有许多琐事,但是一切准备都在白天完成。当零时的钟声敲响时,我穿上那件黑色的大衣,戴好面罩,头盔以及手电筒,将武器和工具放进一个大布袋里,再一次检查弹药后推门而出。

寒冷的夜风如刀般削过我的衣衫,每当月亮从云层穿梭而过,黑暗中的无数浓重的阴影张牙舞爪地朝我扑来。树林在骚动,有什么东西在视野中徘徊,似乎有鬼魂或是野兽隐藏在那处。我听到了遥远的地方响起狼嚎,以及偶尔的犬吠声。我知道警卫们在巡逻,他们遍布这座封闭病院的每一处,包括丛生的密林里。不过他们的行动是有规律的,他们曾经泄露出不太常去的地方,毕竟冬天很冷,晚上的路又黑又难走,可没人管他们尽责不尽责。

就像每一次偷溜出来一样,为了这次行动,我已经好几次踩过点,当然没去过太偏远的地方,例如樟木林中的野坟区,不过至少可以在这片建筑众多的公共区来去自如。经过女孩们的房间时,她们仍旧没有睡下,她们保持着和白天一样的姿势朝我望来,我不指望夜出能够瞒住她们,这三个女孩简直就像是患上了失眠症。

我仔细端详着油画中的那片树林,这是什么树木?地上没有落叶,叶子宽厚,也许是常绿乔木。我将画凑在灯光下,再一次啄磨画中的细节,不一会,意识到树林深处的点点白色有些不正常的地方,远处看像是尚未融化的积雪,可积雪和画中的季节气氛有些出入,靠近了瞧,就能觉这些白色其实是有轮廓的。

我抓过放大镜,凑上去一看,猛然现这些白色竟然都是十字形的。

这时我唯一的念头就是,画中树林的深处其实是一座墓地。当这个念头升起时就再也

挥之不去了,我拍打着轮椅的扶手,似乎只有这么做才能释放自己心中的兴奋。常绿乔木,墓地,这是否在暗示我,这是个真实存在的地方?

解迷的关键就在那个地方,就在这座封闭病院的某个不为认知的墓地。这样的想法促使我立刻出门,前往图书室寻找有关常绿乔木的资料。很快,我就知道了,这是樟树。

我和以往那样跟她们打招呼,劝慰自己必需放下心来,她们不是敌人。

**纵轮椅出了宿舍楼,贴着墙壁的阴影前进。风声很大,掩盖了轮椅电机的声音,这让我不必花费气力去移动它。虽然寒风刺骨,但是我一想到这次行动对于自己来说是多么重要,是重新苏醒以来第一次正式的行动,那种兴奋的感觉就让血液都沸腾起来。

我哈着白气,聆听隐藏在混乱的自然声中的脚步声和犬吠声,在他们到来之前就穿过这一片巡逻的区域。我眼观四路,不放过半丝可能来自手电的光线。我还看到来自建筑顶部和远方哨塔的探照灯光柱来回移动。目的地的方向让我选了一条更加黑暗的道路,危险并非来自于光线,而是凶狠敏感的猎犬。

为了穿过它们的领域,我用安装在轮椅上的机关射吊索,将自己连通轮椅一起吊在半空。取出弓弩将一根树枝射向相反的方向。当树枝擦过树梢出声响后,巡逻的警卫就随着犬吠声朝那一侧移动。树枝射得很远,足够我从容地将自己放回地面上。

就这般躲藏,yin*,躲藏,不久后我成功越过耕田区,再继续深入就是其中一处藏在樟木林中的野坟区,它位于山包的腹侧。告知所在的那个人将具体地点描述得不太详细,那本来就是不起眼的地方,根本就没有明显的道路,以致于很少有人会往那个方向走。

在太阳下山之前,我从他人口中得知了这座病院里大部分樟木的分布地段。

谈起墓地,他们给我的答案却十分模糊,而且说话的时候有些迟疑,隐约有些恐惧。不过,这种事虽然遭人忌讳,并非众所周知,但也不是什么秘密。

这座病院中除了一处公墓之外,还有许多隐藏在小地方的坟墓,大到十多个,小到两三个,甚至没有墓碑。没人清楚到底有多少人被葬在非公墓区,也不清楚死者到底是什么人,在他们身上到底生的什么事情,毕竟乱葬是违背规定的,但数量着实不少,有时在山林中走着走着就会看到死人骨头,有时挖开乱葬的坟墓也看不到半具尸体。这种情况不免令人忌惮,产生一些不好的联想,加上这座病院严格的出入规定,让大家都不会特意去谈起这些事情。

每个人在结束谈话前总会加上一句意味深长的话:“不要对别人说,这是我告诉你的。”

我不确定,这些人中是否有敌人的探子。我能做的,只有让自己尽快行动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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