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66 记忆回廊(一)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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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的视线一下子就对在一起。她朝我点点头,说:“看来你恢复得不错,其他人都醒了,被安排在正规的宿舍里,以后你们就要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了。你们生病了,需要住院治疗。不过不用担心。很快就会好起来,其实这里的空气十分新鲜,也不会有繁重的生活压力……啊,看我,对一个孩子说这些做什么呢?认识一下,我叫阮黎,是你的主治医生。”

其实。对于她说的话,我很快就理解了,而且并不感到惊讶。电视和电影里都这么演,我们会被当作珍惜物种一样对待,可能会得到很好的照顾,但也可能会面临可怕的威胁——在身体里的病毒被治愈之前。

——你们和我太接近了,都被感染了。

——将我的血喝掉,如果能活下来,说不定能够制造血清。

——阿川,一定要救她们呀。

真江一直被视为我们这支小团体里,不,应该说,是整个孤儿院的孩子中,最聪明最能干的人。

我们几乎不会怀疑她的话。现在也一样,既然真江说了这样的话,那就一定是这样。我觉得,这支救援队伍是冲真江来的。

这个长官果然对她的反应感到吃惊,他的视线从包括我在内的其他孩子身上掠过。我不由得有些紧张,但仍旧控制自己不做任何动作。继续和其他大人一样,呆滞地看向前方。这到底是不是出于害怕的心理。我不太清楚,但我的确不想被视为“特例”或“与众不同”。

我十分敏锐地感觉到,长官的视线并没有在我身上停留,反而在其他女孩身上都顿了顿,这让我心中充满了一种说不清的危机感。在过去,在孤儿院里,有许多孩子十分喜欢做一些让自己显得与众不同的事情。真江她们无疑能列入做得最成功的一群人中,而我却截然相反,一直不让自己表现得“独特”,每当她们做一些令人瞠目的事情,并为之欣喜的时候,我大多数时间都在旁边默默看着。所以。即便我们总是一起行动。但我却被其他人叫做“胆小鬼”,被其他孩子视为“最懦弱的人”。不过,因为我总是和真江她们一起行动,所以被欺负的次数很少。

如果被欺负了,我也会做出反击,但同样因为是和真江她们一起行动,所以仍旧无法改变其他孩子的想法。就连大人都觉得我是个“懦弱的孩子”,并为之摇头叹息。我有时会扪心自问,自己是胆小鬼吗?但得出的结论却是——我也在做着“与众不同”的事情,在所有人都试图变得独特的时候,沉默的自己不就是最与众不同的吗?

所以,我不觉得自己胆小懦弱。

尽管如此,有时,我也想要和其他孩子一样出风头。不过转眼就会放弃。后来回想起来,大概是因为。我想成为和真江不同的,但又是“特殊的”。具有“不同价值”的一个个体吧。

于是,我更加约束自己,让自己看上去跟其他人一样无害。在电视和电影中从来都不缺少救援队伍将幸存者杀死,彻底掩盖事件缘由的镜头,如果这个长官表现得让人感到不对劲,我就会立刻发动反击。我偷偷将口袋里的电工刀取出来,藏在背后。

不过,这个长官并没有对系色她们的独特表现再惊讶下去,也似乎不打算攻击我们。他之前说的“将会将幸存者送到安全的地方接受治疗”的说法很快就得到应验,在镇上的战斗彻底结束之前,我们被身穿防护服的人送进车里,接受一系列消毒、观察和临时治疗后,被转运到其他地方。

车子开出很远,车厢里没有窗口,完全不知道走了多长距离。在车体的摇晃中,精疲力竭的大家很快就睡着了,虽然我很想坚持到落脚处,但不知不觉也成为了昏睡者的一员。当我醒来的时候,已经呆在一处像是宿舍,又像是病房的房间里。

白色的瓷砖镶嵌在地板和墙壁上,一盏散发冰冷黄光的吊灯从天花板上垂下来,这个房间除了一张床和一张小桌子之外,什么东西都没有。只有我孤零零一个人,系色她们都不在身边。这让我迅速清醒过来,并让精神紧绷起来。

我推门而出。门外是一条走廊,许多关闭的房门沿着走廊的墙壁排列整齐。走廊上只有我一人,当我试图推开其它房间的门,看看系色她们是不是在里面时,却看到一个身穿白大褂,鼻梁上架着眼镜,似乎是医生的漂亮女性走出楼梯口。

“你们是什么人?”

在长官表现得吃惊又沉默的时候,桃乐丝重复着系色的话。其他女孩,包括平时好似尾巴一样,看上去没什么主见的咲夜和玛索都用一种灼灼的目光盯着这个男人。

“我是医院的人。”长官说:“你们的镇子发生了生化事件……知道什么是生化吗?病毒,就像感冒一样,这个镇上的人都生病了。”

女孩们点点头,我们都在电视剧和电影里了解过什么是生化危机,这些救援人员的装束和行动与电视电影里演的十分相似。所以,大家都接受了这个说法。虽然不知道女孩们都在想些什么,但是当我听到生化病毒的时候,就不由得心中一紧,想到了生病后就变得十分奇怪的真江。

——我患上了一种可怕的疾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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