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20 深渊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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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声变得清晰。我听到了前方巫师们的吟唱。他们在赞颂,在祈祷,在用无法理解的语言,去歌颂末日,去歌颂冥冥中引导一切步入终结的存在——我想,那就是“病毒”。这些我听不懂的声音,却异常地在脑海中,凝聚成我曾经听过许多次的祷言。或者说,在巫师们吟唱的时候。这句祷言就同步出现在我的脑海中:“血肉如草木,荣耀如昙花,草会枯萎,花会凋零,然而死亡并非终结,一如真理永远长存!”

女性素体生命没有回到魔法阵站位中。而是以保护仪式的姿态,站在一旁和我对峙着,闪光也已经不再出现,而我也一直没有找到源头。我看着他们,突然意识到。末日真理教的仪式要完成了。猩红的血液正沿着地面的纹理流淌,在地面上勾勒出一幅巨大的魔法阵。那繁复又歪曲的线条和符号,就好似蒸腾起来般,在视觉中不断扭动。那来自于被我斩杀的巫师,也许还来自于更下层的战斗中所死去的所有人。空气无比血腥,又充满了一种仿佛被诅咒般的恶意。

巫师们的吟唱是神圣的,但是,散布在空气中的恶意,却也有着相同比例的浓郁。

末日真理教不怕牺牲,因为,牺牲就是献祭,死亡来临得越惨烈,对仪式的帮助就越大,对他们而言,死亡并不是“终结”,而只是达成目标的一个必然经历的阶段罢了。是的,我从一开始就知道,这是无法阻止的,过去未能阻止,现在亦没有不同。

可是,我想要的结果,也没能完全实现。我没有拿到开门的设备,也没有等到拉斯维加斯特殊作战部队,虽然成功让魔法阵外环的正式巫师只剩下一半,却只牵制了二环的一名素体生命。从整个魔法阵结构来说,大概还具备三分之二的完整性。

我抱着真江,在敌人不间断的追击中穿梭,这个楼层可以充当障碍物的构造体碎片,都在敌人的火力中崩碎。一半的地面也已经塌陷,好几次我都是踩着悬空的碎片,才没有落入下一层落中。我不止一次感到,如果自己被打落这一层,大概就会被压制得再也上不来了。

虽然被追得相当狼狈,但是,既然目的从一开始,就并非彻底破坏末日真理教的仪式,而只在于削弱和干涉的话,也就可以将更多精力从魔法阵本身转移,去击杀充当“备胎”的巫师,继续对那个女性素体生命的牵制。奔驰,闪躲,反击——虽然成果来得比平时更加缓慢,更加麻烦,但却有条不紊地进行着。

我的确无法再如之前那般,轻易斩杀这些巫师,更无法在短时间内,杀死一名素体生命,不过,这可不代表我毫无还手之力。

我挥动刀状临界兵器,用震荡冲击制造出大片遮蔽视野的气浪和烟尘,利用连锁判定的粗狂使用,去勾勒大型的人形轮廓。在闪光出现的同时,展开速掠进行闪躲,又在动量和方向被女性素体生命调整之前,预估这种调整的程度,借助再一次的震荡冲击,去逼迫巫师们进行自身位置的调整——说起来十分复杂,这是一种在脑海中建立一个立体的运动模型,去预判运动状态的过程,对于其他人来说,或许是天方夜谭的行为,但是,拥有连锁判定,持续使用着连锁判定,对运动过程比任何人都要敏感地的我,却真的在困境的压力下做到了。

这是在常规科技下,通过观测装置,即时将运动数据录入计算机并进行计算的方式,所无法达到的计算速度和准确性。我使用的并非大脑,而是整个身体,一种朦胧的意识和直觉在起最关键的作用,过程模糊,但结果却相当准确。被锁定为目标的巫师通常有三四个,坐标不一定接近,但是,当他们在三次震荡冲击之内,一定会出现在一个位置很微妙的地方,也好是我进入速掠状态,还没有被素体生命破坏这种状态的时候。

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,而无论发生什么,我都只能被动面对。幸好,我已经将最紧要的目标完成了。我的左眼不断抽搐,仿佛雀跃着,要跳出眼眶来,剧痛刺激着大脑,让我无法思考,却带来一种直觉——我所在的城市,我就读的学校,我的咲夜和八景,已经安全了。

在这个时候,我要做的,仅仅是保持速掠,越过这个巫师的身边时将其斩杀。

所有的机会,都只会一闪而逝。我却开始觉得,自己已经习惯了制造这种机会。敌人的紧追不放,自然让人不敢松懈,不过,在闪躲和反击的调和中,我觉得自己越来越运转自如,比起最初的干涩,此时就像是有一种惯性的力量正在推动自己。

我开枪、斩杀,奔驰,停顿,转向,用直觉和连锁判定取代眼睛视觉,正常的奔走和速掠交互使用。就像是去跳一场钢丝绳上的华尔兹。我觉得自己灵魂,渐渐地被这种节奏和韵律吞没。当敌人的追击突然停止的时候,我才从这种状态中脱离出来。

我站在硝烟中,剧烈流动的灰雾,让眼前的一切,都处于一种迷离的状态。在连锁判定可以观测到的范围中。“多余”的巫师都已经死亡,而我却不知道,这种剧烈而繁复的攻防,到底过去了多少次,到底使用了多长时间。

教堂中的战斗声都在这一刻停息,无论是我这一层的,还是更下方的。原住民们都死了吗?带着他们拦截下来的敌人同归于尽了吗?彻底变成一片废墟,只剩下小半骨架维持建筑高度的大教堂,变得无比的空旷和寂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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