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84 脑硬体先驱2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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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也就是说。其实我们根本就无法证明,之前的那个家伙到底是虚晃一枪,在恐吓我们,亦或者真的做了那样的事情?”健身教练沉思者,说:“但是。他提起过,大多数人会察觉到,自己的思维速度增加。而这种增加,就是思维模式优化所产生的结果之一。你觉得,现在比之前想东西迅速吗?”

“抱歉,这也是无法判断的。”三井冢夫说:“人们总会有错觉,认为自己好似‘更聪明了’,‘思维更清晰迅速了’。但是,哪怕是对某个事物进行反复判断,其速度和效率。也是完全无法进行对比的——因为,思考的时间和客观条件,都不完全一样。除非,可以有一个愚蠢的你,和一个从聪明的你同时才存在,并在同一时间。同一环境,对同一事物进行判断。简单来说。就是人无法跨过同样的河流——这样的感觉,因为无法跨过同样的河流。所以,用跨过看似相同,但其实不同的河流时的感觉进行对比,说自己的身体变好了,亦或者变坏了,是没有意义的。你觉得状态不错,也许仅仅是河流在你前后淌过的两次中,存在难以观测的量变。同样的,你觉得自己过去怎么这么蠢,也不是因为你变聪明了,而仅仅是同样的问题,你突然有了不同的想法和观测角度。”

“所谓的思维模式,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?让你用不同的角度,去看待问题,去计算衡量。”占卜师摇摇头,不太满足三井冢夫的解说,其实,我也觉得,三井冢夫的解说并不如他自己觉得的那么分明。他举出的例子有些勉强。

“脑硬体先驱不仅仅是改变思维模式。”健身教练插口道:“之前那人提到过‘模板’和‘算法’这样的词语,最终却仍旧用了‘东西’这个词语。从概念上,词语所涵盖的意义,是不断增长,也在不断暧昧的。如果只是思维模式的话,当然比较好理解,是‘算法’的话,当然是逻辑计算能力的强化方面吧,但是,倘若是包括这些思考方面的所有‘东西’,那么,就会很可怕。其实,我们真正担心的,不正是这玩意的全面吗?”

“……没错。”三井冢夫深深吐了一口气:“人的思维是十分复杂的,仅仅改变其中一部分,催眠术也能做到,但是,要真正意义上,去全面改变一个人的思维,仅仅是想法本身,就足够让人感到恐惧了。这么想的话,其实我倒是觉得,那个主持人在放大话。也许他们所做的,也不过就是一种可以广泛高效实用的催眠方式而已。”

“你确定?”有人在一旁冷嘲:“我觉得你根本就无法离开这里。”

“可以找研讨会,要求追究他的责任,说到底,他也不过是一个人而已。这么激进的态度,这么恶劣的做法,根本就不可能得到研讨会的认可。”有人冷静地尝试分析:“也许他是研讨会中的小众派。你知道,在研究型的机构中,总会有人因为得不到看重,因为失意所以格外想要证明自己,就会冒险去做一些违规的事情。但只要一个组织的风评还是好的,那么。这样的人一旦事发,一般都会被从重处罚。以维护组织内的秩序。”

“他已经说过了,这是研讨会的成果。知道吗?这是以研讨会本身的名义发表的。”有人又说:“关键不在于。这个脑硬体先驱能够做什么,而在于,他说,他用这个东西,对我们做了点什么。如果这不是愚人节的玩笑,我觉得你现在还在想如何去告发他,如何去打击报复,简直就像是在做梦。如果他真的做好了准备,而那东西也和他说的那么有用,你们的行为就一定会被植入的思维模式约束。反过来说,若没有,那就是他失败了,那么,你又如何去证明,你的脑子有问题呢?这可不是机器,检查一下螺丝钉就能做到的。更何况,既然他已经这么做了,那么,哪怕研讨会方面并没有这样的想法,也会将错就错,先看看我们的反应再说。我们是试验品,可是,这种实验,是没有证据可以证明的。这才是脑硬体先驱最可怕的地方,直到现在为止,我们仍旧没能找到相应物件的实体,同样,也无法从心理学上,证明催眠一直在持续。”

我收回目光,健身教练和占卜师还在安慰三井冢夫,这个男人缄默着,脸色没有半点好转。

“别这样,三井先生,你也精通心理学,应该明白这种心态于事无补。”健身教练说:“更何况,虽然你看起来被影响了,但程度上比你更严重的也大有人在。你说过有尝试过类似的理论,制造了一台清洗思维的机器,那为什么不试试看呢?难道你对自己的研究完全没有自信吗?”

“的确,除了催眠之外,我也找不到任何证据,可以证明‘脑硬体先驱’是存在的。”占卜师说:“我更倾向于,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东西,它只是一种催眠过程和之后,加深效果的幌子而已,当时那个主持人所使用的,仅仅是一种话术。”

不得不承认,占卜师的说法,的确有其道理,而且,也是此时在场众人中,比较能被人接受的说法,从科学的角度来看,脑硬体先驱所代表的意义,实在没有什么真实感。而恐惧,更多源于对“可能是真的”这种假设。但只要坚持拒绝这种可能性,就能排除大多数负面的情绪。可是,这仅仅是从当前科学的层次去观测的结果,而对于我来说,从“神秘”的角度去理解和看待,反而更加容易。

“不,我只是担心万一……”三井冢夫患得患失地说:“而且,那机器很大,根本无法带过来,想要在这里临时制造的话也没有材料……谁知道会不会有这个时间和机会。”他考虑的,当然是研讨会的立场,但是,我根本就不能对他说“研讨会带有善意”这样的话,因为,这样的话,哪怕是我自己,也无法完全相信。阮黎医生就在身边,她的意志可以确定,但也只有阮黎医生而已。

“刚才那边的人也说了,既然你还能生出反抗意识,就证明,你并没有被彻底控制。”占卜师说,“也无法证明,你的脑子被人修改了。”

“好好回忆一下,你能感觉到,现在的自己和原来的自己有什么差别吗?”健身教练提议到,周遭不少人也做出同样的提议。

然而——

“没有用的。那是要假设‘过去的感觉’还存留,才能实现的判断。”三井冢夫苦笑着,“但是,我研究过,要完成思维模式植入的话,最好的办法,就是进行彻底的复写,以避免受到残留数据的影响——我这么说,你们可以明白吗?就像是将磁盘格式化。再装入新系统一样。倘若过去带给自己的,只有单纯的记忆,而再没有感觉和情绪,就无法作为参照,去察觉现在的‘不对劲’。就现在的我自己来说。我现在的一言一行和思考方式,都是理所当然的,都代表了我自己。”顿了顿,他又说:“说到底,‘我’这个词语,就是一种对当下的认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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