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66 霍克医生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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室内的灯光很明亮,但更让阮黎医生感到,室外的黑暗愈加深重。就仿佛有一群妖魔鬼怪在虎视眈眈,试图压迫这一点点的光明。

看不到希望的时候,就愈加容易回忆过去那尚且美好的时光,哪怕在当时,那样的时光也同样充满了痛苦。

阮黎医生叹了口气,重新将相框放回桌面。她将自己摔在床上,朦朦胧胧睡过去,她似乎梦见了什么,脸色有些扭曲,有些严肃,不断变幻,她的身体蜷成一团,就像是试图躲避某种恐怖。突然,室内电话的铃声大作,让她猛然惊醒。

阮黎医生受惊般坐起,过了两三秒,才意识到电话在响。她摇摇头,将又一次忘却实际内容的噩梦抛在脑后,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电话机。

“喂?”她的声音低沉,带着不满,却不是因为来信打扰了她的睡眠,而是因为噩梦的缘故。

只要研究无法获得突破性的进展,无论理论多么精妙,灵感多么频繁,地位多么高,经验多么丰富,都和这里的清洁工没有任何区别。因为,自身的才干,无法从实际上体现出来,又和没有才干,有什么区别呢?

当然,阮黎医生清楚,这样的想法也是过激的,是在“病毒”的压力下,自身心态开始失衡的表现,但却无法阻止。她已经感受到,对自身心理调节的极限所在,她的体内,同样在产生着一种恶性的变化。从**到心灵,逐渐被一种恐怖侵蚀着。

每天晚上,她都会做噩梦,而早上醒来的时候,则会忘却噩梦的内容。每一次身体检查,都无法检测出不妥的地方,即便如此,她也十分肯定,“病毒”同样存在于自己体内,并且,已经开始活跃了。也许某一天醒来,自己就会成为末日症候群患者,这样的可能性,也同样存在于她的同事身上。

即便如此,所有人都仍旧需要在这样的恐惧中,继续那让人心神枯竭的研究,以试图找出一线希望。

必须采取所有的手段。

“阮黎医生,有重要的情况生,请立刻来会议室一趟。”电话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,是安德医生。

在“高川”死亡后,阮黎医生已经很少和安德医生有直接的接触,安德医生负责的研究团队因为理念、路线和方法的缘故,排斥了阮黎医生,这在团体研究中十分常见,也是研究所内常见的斗争情况。不过,在这种情况下,仍旧收到如此严肃的来电,反而更让阮黎医生有一种不妙的感觉。

并非是认为安德医生有什么不轨的想法,也并非担心自己参与潜伏者团队的研究一事暴露,而是一种非私利性的预感。有什么对病院中所有人来说,都不太好的情况生了。

在过去,阮黎医生也会为了手段上的血腥、疯狂和无人道感到不满和内疚,但现在,她终于明白,人类已经走到悬崖边上,顾不了这么多了。岛屿外,隔着重洋的大6上,人类社会的情况到底如何,她不能肯定,但是,对各国政府高层来说,这场危机应该不再是什么秘密。不过,为了社会的稳定,当然不可能就这么公布“病毒”的存在,所有病者大概都会用“感冒”和“精神病”来掩饰过去吧,至少,在病态上,的确是十分相近。

阮黎医生也和其他研究员一样。参与了不少不人道的实验,然而,这种种激进的手段,所取得的成果,也并不比保守的方法更好。

这一天,她又一次带着疲倦和担忧。回到自己的房间中。虽然已经下班,但她仍旧忍不住在吃饭后,又一次拿起今天的数据报告。手术台上的病人通过级桃乐丝维持在濒临崩溃的状态,研究人员试图在这种微妙的状态中,找出其变化的临界点,进而通过这些临界值,确立今后研究的基础参照。这样的实验已经不止一次,因为,并非是数据难以获得。而是因为,随着“病毒”活跃状态的变化,这个数值不断变动,而必须每隔一段时间,就重新确认一次。

然而,今天的数据,又一次证明,“病毒”于病人身上的表现。仍旧没有抵达终点。它所引的病态,从过去开始就极为复杂。而现在,这些繁复的数据,似乎在证明,其复杂性又一次增加。过去尚未完全研究透彻的症候群和各种连锁反应,如今又进一步增加了不定性的因素。

阮黎医生十分怀疑,在“病毒”真正爆的那一天到来前。真的可以将所有问题都研究清楚,并逐一找到针对性的处理方法吗?她扔下报告,捏了捏鼻梁,然后拿起搁置在桌子上的相框,相框里名叫“高川”的男孩正在开朗地笑着。但是,在此时,阮黎医生却从中看到了开朗中那沉沉的阴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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