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70 永不安宁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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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谓的“神秘”,本来就是这样看似有逻辑,实际无逻辑的东西。所谓的“神秘事件”,当然也不可能逃离“神秘”所带来的不可解。

这些拒绝和外界接触,自闭于宅邸中的人,一旦生恶性的变化,就意味着将自身陷入绝境当中。而带给我不详预感的,是这么一种想法:如果,在这些人将自身封闭于宅邸前,就已经被至深之夜所带来的恶性侵蚀的话——

至深之夜在这个噩梦中,是一种宏观的概念。它并非从现在才开始,也并非在天空变成这副样子时才开始。噩梦本身的诞生也许在外部观测的时间线上十分短暂,但居于噩梦之中,至深之夜却具备“自古以来”的概念。

“至深之夜从过去就已经开始,未来也将会存在,如今正在生的,只是必然生的,而且,也并非刚刚开始,而是逐渐趋向于激烈,逐渐以一种明显的现象表现出来,但在这些明显的现象出现之前,至深之夜就已经开始了。”——无论是老霍克、人形“系”还是老猎人,其对至深之夜的描述,都可以归纳出这样的内容。

倘若按照这样的概念:至深之夜一直存在于这个噩梦中,每时每刻都在进行,仅仅是在一些怪异的现象上,呈现一种波状的起伏,从不明显无法观测,展到明显可以被人观测到。那么,噩梦中的每一个人,当然也就每时每刻都被至深之夜影响着,并不存在将自己封闭起来,就不会受到影响的说法。

我十分清楚,这个噩梦中的怪异之处,自己不可能全都理解。但是,这些人呆在宅邸中祈祷,而抗拒着和外界接触,本身就是至深之夜所导致的一种结果,这种可能性在我看来仍旧是很高的。更何况,他们之所以祈祷的说法源头,祈祷的对象,以及祈祷的行为本身,就已经足够怪异了。

从高塔归来的人们在庇护所中祈祷着,他们的精神状态在我看来,也已经和最初遇到的他们产生了相当大的变化。【他们还记得我的事情,但是,我的出现和消失在他们的眼中,有着另一种解释。先不去理会我的行为在他们的眼中,究竟是以怎样一种现象表现出来的,但在和他们的交谈中,我没有现他们对之表示疑惑。这个庇护所中的传闻、变化和任何于我眼中和感受中显得异常的现象,在他们的眼中都是理所当然。而这样的态度,反而正是我忧心的地方。

将不正常的东西视为正常,哪怕是因为视角的不同,所导致的观测结果产生变化,但对于其自身和其所观测到的,自身所处的环境,也必然是相对不正常的情况。这个噩梦伴随着至深之夜的来临,有一种可怕的改变正在悄然生,人们则伴随着这种改变,也在产生潜移默化的变化。他们的意识,想法和精神状态,和过去相比,明显产生了我视之为“扭曲”的情况。

“对内心深处的神明祈祷”、“黄金的魔女”、“异教徒”等等说法,在过去的猎人身上,很难想象会从他们的口中说出来。而说出这些话的他们,更像是一群信仰邪教的恐怖份子。这些人的想法,将他们自己囚禁于宅邸内,拒绝继续和怪异战斗,拒绝继续探寻至深之夜的秘密。

现在,我又是一个人了。

关于“内心深处神明”的说法,已经流传于整个庇护所,我一路观察,没有受到影响的人可谓是少之又少。而接受了这种说法的人,对宅邸外的人和事。都表现得漠不关心,甚至于排斥。稍微可以正常一些交谈的人,就只有从高塔归来的那些人,大概是指引了庇护所的情分吧,即便如此,对于我试图深入刺探他们情况的表现。他们也明确表露出抗拒。

正因为这些人的怪异,让整个庇护所的氛围越来越让人感到不安,即便是不祈祷的少数人,在交谈的态度上,也变得比过去更加焦躁。

然而,面对这些变化,我没有办法为他们做更多事情。他们排斥着我,排斥着屋子外的一切,哪怕,这里是他们认知中的庇护所,就像是“庇护所”这个概念,正随着至深之夜的到来。而在范围上大幅度收缩。

起先我试图从这群人中,找出自己认识的,哪怕只有一面之缘的半岛精神病院中的病人,然而,在这种情况下也同样无法办到。因此,到现在为止。我仍旧无法将这里的人,和半岛精神病院中的病人具体联系在一起。因为没有实例,因此,之前所有的猜疑,都仍旧停留在猜疑上。

只因为猜疑,就做出判断和行动,对我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。这样的情况,对大多数神秘专家来说,都是经常会碰到。想要找出所有的线索。确定幕后的真相,再顺藤摸瓜,庖丁解牛地结束神秘事件,是只存在于理论上的可能性。反而,在似是而非的线索中,根据自己的经验和见闻,做出某个方向的猜疑,在无法找到确凿证据的情况下。以猜疑为基础展开行动,才是最为常见的情况。

当神秘事件开始的时候。就存在诸多疑问,直到神秘事件结束时,仍旧带有诸多疑问,但却最终不可能得到解答,对于较真的人来说,是极为难受的状况。然而。如果无法突破这层心理洁癖的话,就很容易在神秘事件中死亡。

“请你离开吧,猎人。”里面的人拒绝了我进入宅邸的请求,“虽然很感激你为我们所做的一切,但是,在至深之夜的面前,一切所为终将毫无意义。只有祈祷,只有祈祷,向内心深处的神明祈祷,并非请求宽恕。因为我们没有做错什么,只是,对神明来说,正确和错误的区别,也是毫无意义的。不要去在意自己曾经做过什么,只有祈祷,才能让神明听到我们的声音,拯救我们于至深之夜之中。”

“为什么神明可以拯救我们?”我反问。

“不需要去思考为什么。”里面的人如此坚定地回答:“只需要相信。如果带着疑虑。必不能得救。”

这已经是很明显的,带有宗教性味道的答案了。我研究过神秘学和心理学。十分清楚,一个不考虑为什么而只固执去相信什么的人,是无法用道理说服的。然而,哪怕拥有四级魔纹使者的力量,我也仍旧无法在他们的拒绝下,用暴力打开这座宅邸的大门。亦或者找出其他的入口。庇护所中,这些有人居住的地方,就仿佛是他们内心深处排他性的一种表现——不被邀请,没有得到许可,就无法入内。

而在神秘学中。这种起源于意志而呈现出现象的力量,也是相当常见而强大的。在宗教学中,哪怕是被视为极端恐怖的恶魔,也无法直接暴力击破,而只能选择拐弯抹角的做法,对其进行引诱。但另一方面,无论是神秘学还是宗教学,亦或者一些充满人文思哲的作品,都有过一些故事,去表述利用这种“自我封闭”的危险性。虽然外在的力量,看似无法击破这种封闭性的防护,然而,从另一个角度来说,拯救的力量也同样无法对其伸出援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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