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回头七夜半私语时,春江普洱桂花痴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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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周一边和账房姑娘玉卮对着今天的流水,一边冷笑:“你也不看看,谁死了。”

老宋撇嘴:“别毒嘴了,今昭也挺可怜的,今儿是她头七呢。”

老周呲笑:“昨儿还是她诞辰第六天呢,你怎么又让她帮你拆羊排。”

老宋咧嘴:“哎呦诞辰,这词儿听着怎么这么没阳气呢大晚上的你别把小姑娘吓坏了。”

老周一哼:“昨晚你不是还想让她帮忙往楼里送餐,你也不过脑子,是这个词儿阴气重还是楼里阴气重?”

墨色兔毫盏中,白汤如乳,烟波成画,若是懂行的人瞧过去便知道,这种茶成山水,又在杯盏边缘聚成纹饰的手艺,叫做茶咬盏,是斗茶里高手才能企及的境地。

高手陈清平神情自若,瞥了一眼茶图,呲地一声:“不够细。”

对面敛衣而坐的士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,咬牙道:“却不料陈君未瞧上我家的茶。”说着,合上转着压金箔竹林绣纹的团茶盒子,端起兔毫盏来。

陈清平从善如流,起身告辞。

出了那黑檐白屋,走了没几步拐进一条巷子,巷子尽头是一片热闹非凡,众商林立的大街,巷口一间酒楼,挂着四个大字,清平宴乐,门口穿着一身褐色麻衣,手上搭着一条白汗巾子的笑面伙计,正是老宋,一抬头瞧见深衣青雪的陈清平,眼角的褶子都多了三条:“老板,您回了?茶可买到了?”

今昭听到自己的关节,早就凑了头过去,还没开口打听,拨着算盘珠的玉卮蛾眉一竖,手里一枚硬币放下去:“活儿干完了?!”看着玉卮那笑里藏的锋刃,老周和老宋都闭了嘴,玉卮扭头对今昭展开一个春风般的真笑来:“甭搭理他们,你这几天不是每天都喝一碗好水么,换了身体里的行气之水就好了,早点下了雨,比什么都强。”

这七天今昭郁闷的就是这一点,不知道是怕道破天机还是怎么的,每个人都这么跟她说话,心思都是热乎的,为她好的,可那种“到时候你就知道了”的笑容,真的很添堵。

好歹明儿就结束了,要不然这么下去,她可能比这天儿还雾霾呢。

“不好,不细。”陈清平说着,进了清平馆,闻了闻袖子上染上的浓烈麝香气息,眉头紧锁,恨不得一边走,一边把衣服脱光了,即刻就钻进澡盆里。

后头老宋还在喊:“小昭在找你——”

连续七天爆表的雾霾让整个城市都陷入极大的不安之中,每个人都会下意识地看一看天色,期待蔚蓝重现,灰黄退散。七天里今昭的心思比这天色还灰暗,她发觉自己不能离开清平馆,只要迈出门去,人世间的一切又都视她为无物,连垃圾袋和烂白菜帮子都能穿过她的身体,滚到别处去。只有在清平馆里,她还能感受到冷暖,觉得自己还存在着,也只有陈清平和店里几个伙计,还能看到她,还能跟她说话,还能碰触到她。正因如此,她发现打工了两年多的清平馆,似乎有很多秘密,她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。

比如,清平馆看上去好像没有那么大,可走起来一会儿一个房间,拐着拐着就走丢了,朱师傅时不时就能从什么地方抗出来一条湿淋淋一米来长的海鲑鱼,竟然还是活的;老板陈清平更不是个简单的美食家技术宅,而从前相处得不错的店伙计们,也似乎没那么简单——今昭坐在柜台后面,等着把库存的数据导出来,伙计们都凑在柜台下那张桌子上,忙着各自的活儿。唯独老板陈清平,穿着一身古风汉服,一脸不耐烦从前堂匆匆走了过去,连老宋那一嗓子,也没有听见。

“以前可没有这种连续一周来的雾霾天气啊。”跑堂的老宋擦着桌子,天气不好,食客走得也早,八点多就没有人上门,他也早早关了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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