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二十九回后院上座望月晓,为留卿卿炒鳝鱼(1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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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总之我记得就是在这里,因为有人喊花红姑娘出来了,就挤了起来,可能就挤丢了。”蔓蓝掀起幂离,看了看,“哪有花红姑娘啊!根本只是个弹琴的金衣小萝莉而已。”

“就算曾为上神,而今也不过一介凡人。”丈夫的机锋打得很好,他瞥见妻子嗔怪的眼神,做了个鬼脸。

只有这鬼脸,才能令人想起,他曾经也是天钟地爱,骄傲皇子,跳脱风流,不谢旁人。而今虽然再度华服加身,可那眼神气度,再也无法瞒人,昔日听雨歌楼的少年已经死去,而今留下的,是一位听雨客舟,担忧那江阔云低,风雨欲来的中年男子,那一副对人情冷暖的看透。

“夜了啊……”终于又得回封号王位的朱橚望着窗外的华灯画舫,丝竹歌舞,那目光仿佛透过那些锦绣画面,看见了满目焦土骷髅。

洪武二十四年小暑入夜,天暑而热,心雪而寒。

“我说为什么酒吞和房东不在,你们就能把陈夙蕙看丢啊。”利白萨扶额。

秦淮里,一位红衣美人撑着一柄油纸伞,笃笃地沿着一条脏污的后巷走着,这雨后微微闷热潮湿的暑气丝毫没有影响这位美人的心情,那脚步打着快活的拍子,笃笃走在路上,一袭红衣裹出高挑颀长的纤腰长腿,广袖飞花,飞得人心头发颤。

这条后巷邻着极红的一间楼馆,馆中有一位新起的花魁名唤花红,名字虽俗,人长得却惊艳,有那么股子看一眼都觉得眼珠子被晃得发花的鲜妍美艳,哪怕明日里只是弹琴唱曲,也有无数人追捧。靠着花红姑娘,这楼馆人潮如瀑,络绎不绝。这后巷是倾倒胭脂水粉等污水的地方,两侧排水沟中蓄着红粉泪胭脂汤,便有酸书生唤这巷子,叫做红泪巷。

再红再泪,也是一条倒垃圾的后巷,巷口也站着一位美人,同样是鲜艳夺目的脸,一身宝蓝金纱夏衫对胭脂红玫瑰缠枝褶裙,色彩浓重跳脱,透出一种奇异的异域风情,仿佛她不该出现在这里,而该出现在锦绣羊毛毯上,踩着铜铃,就着葡萄酒,跳一支波斯鼓点的舞。

“这位娘子,请问会仙楼怎么走?”那蓝衣红裙的美人转过脸,问路。

“跟我走,我就告诉你呀。”一管低沉微哑的声音响起,那红衣美人转着手里的伞,扬起脸,微微一笑,一对儿眼眸勾魂摄魄,竟是烟灰色的,而这红衣美人,竟然是一位男子!

“唔这位姐姐平时存在感的确很低。”青婀十分诚实地回答。陈夙蕙自从跟着他们来了明朝,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,淡薄,低调,带着一种仿佛冷眼观世界的疏离,还有一种令人叹息的悲戚——仿佛她已经不在自己的死活,现在的活着,不过是因为找不到死去的理由而已。

“我猜想,她应该什么都清楚了,包括自己不过是一个角儿,这种身份。说起来,如果轻如鸿毛,她大概不会轻易就死,若是能死的重于泰山,就不好说了。她毕竟,是个成功的商人。”朱师傅摸下巴。

“但是商人很少有把自己的命卖掉的。”老周白眼。

“但是其实算起来她这个角儿真的已经孤苦伶仃,还置身于一群的上神奇异之中,感受到世界的颠覆和自己的无力,加上她原本就十分骄傲,这种落差,不是每个人都有今昭那么粗的神经的。”朱师傅叹气。

“哈哈哈哈哈。”老宋笑得眼泪都出来了。

那蓝衣红裙眼中有一丝迷茫闪过,微微张开嘴,看着那红衣男子的微笑,傻愣愣地跟着走了。

会仙楼号称会仙家宴饮之精粹,聚天下饕餮之精髓,离着昔日王谢乌衣风流处不远,每日夜宴之时,便人满为患,尤其临水的雅间儿,更是一位难求,连最近的人口失踪的悬案,也不能影响这热闹分毫。

“你说夙蕙不会有事吧。”雅间里的妻子问,她眯起的眼角,微微露出干涩的纹路,一只六脚怪物狗一样伏在她的膝头,呼噜噜地睡觉。

“不会的,就算是凡人,也是曾经的上神。”丈夫用勺子轻轻搅合,一双手露出粗粝茧子,与他一身打扮很不般配。

“那就好,我只是瞧着他们一发现夙蕙不见了,脸色都变了。”妻子叹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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