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六章(1 / 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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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个坏蛋,不说正经话。

怎么不说正经话?我愿做一只小羊,走在大路上,我愿你骑在背上小手轻轻地打在我屁股上------任新手舞足蹈地唱了起来。

又是几天过去了,雪的神志已基本恢复了正常。她担心这次车祸对自己意味着什么,她问大夫,‘我的脸怎么样?伤得重吗?’大夫告诉她伤得很重,但可以通过整容逐渐修复。整容?她惊愕了。在她的印象里,整容两个字是对死者的专用词,我也需要整容?

雪多么希望时光倒流,因为倒流的时光可以疗伤。倒流吧,倒流吧,附丽在倒流的时光里是幸福的。

在晓城,雪是出类拔萃的。有好事的人为她测过,走在大街上的回头率几乎是百分之百。娇美而不浮华,是那种素面朝天龙自醉的玉人儿。穿行于男人们的色林欲海中,从容且韵致。甚至有的男人都不忍心用如刀的目光去切割她的形体,他们觉得看一眼就是一次冒险。倘若魂不守舍地倒在了车轮下,对于后半生该是多大的悲哀?

你喜欢披肩发吗?

任新急忙制止了她,因为那样会让自己活得更累。求你让我活得轻松一点吧,求你了。

二十六

这一次还真叫小个子警察说着了,雪真得回了晓城。

长途大巴上,雪深情的望着这座让她珠泪浸心的城市,喃喃地说,外面的世界很精彩,外面的世界也确实无奈呀。初出茅庐就走了麦城,成了人家小试牛刀的砧上物,自己收获的却是惊惧与慨叹。人心叵测呀,这个世界!难道这就是达尔文进化论的结果?弱肉强食就叫食物链?如果这样,我为什么就应该是这群野兽的牺牲品?难道我原本就是上帝如此设计的弱者?吴能、缑佀之流就该是排在食物链顶峰之人?为什么他们就可以活得潇洒自在?为什么他们就能胡作非为?这世界不能只属于他们,也属于我。我不能死,我要重新认定自己的价值,我要讨回自尊。我承认对不起任新,但那不是我的过错,牺牲我的所爱已是对他沉重的补偿。我要成为一个崭新的我,重新开辟一个属于自己的全新世界。这大概也是自私吧?一个再生的肉体难道也有自私?但愿我的再生能唤起无数的觉醒,那些可怜的女人、男人。

请不要说所有的男人都卑鄙,那样你就承认了所有的女人都下贱。如是,这世界还有什么美好和精彩?我是清白的,我是清白的!我不下贱,我不下贱!我要活得潇洒,我要活得痛快,我要活得坦然。我现在已不欠谁的,包括任新。要说欠,唯独欠我自己。我对不起自己,对不起这具鲜活的肉体,使她禁锢,让她委屈。被长期压抑的火山是危险的,一旦迸发,则是毁灭性的。

当然,人都免不了有马失前蹄之误,笑在最后才是真正的胜利者。人生偌大个舞台,演好每一个角色都是整整一生的事。别看吴能等人撒开了还能象张网,收起来则必然网脚子叮当乱撞,因为他们都是以邻为壑的榕树性格。

雪咯咯咯笑了起来,如莺啭,似燕啼。任新慌忙捂住了耳朵,他怕那声音让自己六神无主,任新从来就是在想象中感受那种美的。当别人提起雪时,他的心更是砰砰乱跳。他害怕别的男人对雪的赞美,他说雪把他的正常思维扭曲了。

你教我骑自行车吧。

你还不会骑车?任新似是惊奇。

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,不会骑车的多了。雪不以为然。

还学骑什么车,我教你骑人算了。

咚-----地一声震响,雪还没来得及惊惧,便一切又平静了。

雪恢复知觉时,已是躺在了病床上。由于头上缠满了绷带,已无法看到她美丽的眼睛。只有微微翕动的双唇,向人们传达着她的痛苦。护士见她似有所语,便把耳朵凑到她的嘴边,一连几个微弱的声音冲击着小护士的心,‘疼疼疼-----’

我的眼睛为什么睁不开,为什么?她痛苦地挣扎着。

你受伤了,请你安静,千万不要急躁。大夫轻声安慰她。

这是怎么了,到底是怎么了?雪问大夫,也是在问自己。她努力地回忆,想尽快找到脑子里那个最后时刻的定格。难道-----她终于明白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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