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0更新来了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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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又何妨,呵呵……”他猛地的咳嗽着,敏湛给他顺背,他却推开他,含着血笑道:“明君,昏君,忠臣,佞臣,能一样吗?我死后,只求庸臣二字评价我,我九泉之下就可含笑了。而你呢,后人编撰史书的时候,你的位置在哪里,你想过没有?”

“我在二十岁之前想过,之后就不想了。”他如实说:“而现在,我只想我能为皇上,为百姓们做什么。”

张首辅叹道:“你当我不知道你和圣上要做什么吗?圣上胸有千秋,他有自己励精图治的想法。你正是他需要的人,忠心,敢作敢为,不怕失败后为天下人唾骂。但是圣上知道这有多难吗?早朝这种只有虚名的仪式,被搁置了,尚且有那么多朝臣怨恨。你们那样做……会……”

“会怎么样,不是你我评说的,留给有人来讲罢。”

他一怔,须臾笑道:“你看准一条路,执迷不悟的模样,倒颇像我的老师。那我就于九泉下,看你能走多远罢……”

就像秦敏忠说的,第二天,敏湛完好无损的回到家中,除了在狱中饿的清瘦了些,其余并无大碍,谈笑如常。见了明盈,听说了刘家和孟家的事情,立即便写信给当地的官员,叫他们不要苛待二老。明妆给他磨墨的空隙,想了想,附在他耳边说了自己有孕的事。而写书信的秦敏湛顿住笔,过了许久才重新开始,却写的弯弯曲曲,不成字体。

“又高兴又后怕的……”他苦笑,揉烂了那张纸的,伸开右手给她看:“你看,我的手抖个不停……”她便紧紧握住他的手,让他靠在自己心口:“好在都过去了。”

秦敏湛在狱中待了十几天就平安出狱。朝臣都知道,秦敏湛是啃不动的硬骨头,有皇帝撑腰,皇帝的庇佑是免死金牌,是成就一个权臣的基础。

哪怕在二年前,这个人还只是个独孤的小官。敏湛在家休憩了半个月后返朝,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恳请皇帝批准他致仕,因为他的妻族亲戚借他的名声在地方敛财,虽然他并未参与,但疏于管理,治家不严,该担此罪。任谁都这招是虚晃一枪,皇帝并不在乎下面的官吏贪了多少,亲戚在地方是否安分。他目前只需一个忠心的臣子,而秦敏湛目前看来,最为合格。皇帝给他的奏疏的批复很简单,你亲戚在地方的事情,多有夸大,你不用因为这点小事就致仕。然后皇帝召集了内阁的老臣,暗指弹劾秦敏湛,借攻击他的亲人,打算拽他下马的事情,身为皇帝一清二楚。这次便不计较了,再做无畏的党争,定严惩不贷。

内阁老臣只得称是。皇帝用别人的手试了秦敏湛的忠心,再扮演他的恩人救他出狱,以保证他对皇权的绝对忠诚。

张首辅辞世半年后,有廷臣上奏疏,建议皇帝裁撤十二监的太监人数和宫女数量。这样的奏疏每年都有,无碍乎劝诫皇帝勤俭,但是这一次皇帝却认真对待,很快便开始动手裁撤宦官和宫女的数量,从宦官人数从两万五千直接将为八千人。

众臣惊呼皇帝圣明。裁撤完内宫人员的第二年,地方御史上疏,称分封在各地的皇族人数太多,一个省的粮食拿出来都不够养育这些人。而且每年户部为登在玉牒上的皇族发银钱大大消耗了国库的存银。

这一次,像对待自己一样苛责,皇帝立即下旨,分封在各地皇族子弟可以从事其他行业,不做限制,县主以下的皇室子弟,朝廷不再发放俸禄。并开始丈量各地王府土地,强占百姓耕地一律退还。子嗣超过二十人的皇族,如果自己养育有困难,可以将子女送到宫内,由宫内养育。

此令一出,虽然内阁在皇帝和秦敏湛多年的静心排挤下,剩下的都是听话的老实人。可还是招致了六部官员的否定,每天奏疏中‘太祖恸哭于九泉’‘皇帝听信佞幸谗言,自断太祖龙脉’这种字眼,屡见不鲜。朝臣反对完了,地方的藩王立即做出了回应,其中庆王于正月起兵,借口是被用烂了的‘清君侧’。皇帝听到了只冷笑着说:“他自己有子八十九人,长子有子一百二十人,王府正牌主子加起来上千人,如果朕在容他几日,庆王不需外兵,自己子女儿孙就能武装出一只军队来罢。”

庆王起兵很快被镇压,除直接参与的皇族人员被囚禁起来外,其余庆王子嗣皆贬为庶民。原本靠享用民脂民膏寄生的皇族子弟,一旦贬为庶民,几乎是废人,甚至有不少饿死的。而皇帝却不闻不问,丝毫不体恤。最大的藩王起兵失败,各地的藩王,不敢再妄动,乖乖退地。以前皇族不许从事其他职业,唯一的收入是朝廷给玉牒在册人员发放的俸禄,于是各地王府竞相生育子嗣,一度人满为患。这道诏令后,退地还民,县主下无俸禄可拿后,一度几乎达到百万的皇族人数此后骤降,令地方官吏和百姓头痛的皇族问题,迎刃而解。

不日,秦敏湛入了内阁,排在最尾,但和皇帝在朝堂下的接触最多,内廷外朝知道他是皇帝心腹,凡事第一个通知他,便渐渐的有了些实权。这时有人弹劾他的弟弟秦敏忠炮制冤狱,陷害忠良,此人已经致仕回了老家,应该抓回来进行审讯。许多人认为这是最后一次拉秦敏湛下马的机会了,兴致勃勃的打算上去凑热闹。只要秦敏湛庇佑他的弟弟,那么定会授人以柄。而秦敏湛出于意料的迅速的做出了制裁,秦敏忠心术不正,为官有失公允,褫夺进士头衔,贬为庶民,永不叙用为官。而看过这份文书的人,都清楚的知道,永不叙用四个字前,还有两个被涂抹掉的字,有人猜那两个字是‘子孙’。

一个月后,明盈返回涂阳前回到泞城,知道父亲早被释放回家,家族恢复了平静,便马不停蹄的回到了涂阳,见人丁俱全,一片祥和。所有人都念是三少奶奶有个做大官的妹夫救了孟家一命,又多了一个靠山的明盈的性子却比以前谨慎了许多。经过这次风波,大同运粮的事情因为左怀堂丢了官职而结束了。虽然没追究到两个大户头上,却着实吓坏了两家人,不敢再做有风险的生意了。

如此平静的过了几年,内阁中年迈的,看不惯秦敏湛的,走的走,去的去,按资排辈,秦敏湛竟然排到了次辅的位置。而第一位的张阁老,老而弥坚,一副打算死在首辅位置上的架势。而皇帝和秦敏湛都年轻,和他慢慢熬着。终于一年后,张首辅众望所归的病倒,秦敏湛去探视他。

人之将死其言也善,可张首辅却正相反,他一辈子唯唯诺诺,从不想得罪人,临死了却对来看望自己的秦敏湛这般说:“其实你外公活着的时候,我并是不他的得意门生,呵呵,其实我是他最为厌恶的门生,因为他不喜欢我四处逢迎的性子,说我奸猾市侩。如果他老人家活着,想必,你是他最厌恶的外孙了。”

敏湛轻笑一声:“那又何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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